卫濑Aqua

杀死祖父悖论。

bgm:保留


   我穿过斑马线,从川流熙攘的人群中冲过去。


   在绿灯闪烁中,飞奔过去,跪坐在他面前,颤抖着伸手去抱他,看着他在我眼前,怀里,一点点支离破碎,从发丝开始,像镜面被砸破,碎成光沫。我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冰凉,他攥住我的手把戒指硬生生给我套上。


   他要被时间轴给抹去了。


   他叫陈迟,一个时间旅人,也是我的爱人,据说他救过我不下百次,但成功之后,又会有各种因素导致我又一次的死亡。
   

   譬如,一杯奶茶,一张车票,甚至只是一个爱人的吻。

   在这个时间线,我仅有的记忆里,这是第二次救我。
头一回,他给消防打电话把我家大门踹开了。我正喝的烂醉,在卧室的衣柜里蹲着。醉到什么地步,煮牛奶忘记关火,差点造成煤气泄漏大型伤亡。听说打开柜门的时候我像个疯狗似的扑到消防员身上乱咬,一群人连拖带拽给我绑到了医院,检查结果酒精中毒。

    陈迟不放心,带着出院的我去他公寓同居。除了每天被他监视一样的保护,吃穿住行样样齐全,还挺满足。
   

    不知为何,陈迟自从我出院后,开始愁云满面,原来总是蓬松支楞着的短卷毛和少年阳光气没了,眉眼中泛着恹气和忧郁,好好的小孩,眼圈总是青黑着,提心吊胆的护着我。
    

    他总是不安的抱着我,像只讨怜不安的小兽,呜咽着伸出利爪牢牢扣着爱人,生怕我会像青烟似的没了踪影。他开始以另一种方式去填补不安,没日没夜向我求欢,在我不堪情欲,抑制喘息的时候,凑到我耳边,低声唤我。
  

   “哥哥,抱抱我。告诉我,你不会走。”
 

     我当然会应,他是我的小孩,我的挚爱,我舍不得放开。我揽紧了他,任他啃吻证明所有,在高潮的时候说我爱他,我不会离开。
   

     在某个周日,陈迟把他右手小指上戴的戒指给了我,上面刻着个循环符号,我怕弄丢,索性拿绳栓了套在脖子上。他终于从一潭死水的状态里抽了出来,只是似乎对我更加缠绵。
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我下课收拾教案,他就偷溜进来,从背后环抱住我,黏黏糊糊的嘟囔着鸡毛蒜皮的小事。我任由他愈加粘人,不切实际的想着永远。

     除夕,陈迟一夜没睡守着我,第二天刚睁眼,就对上了那种要把我刻在眼里的眷恋神情,血丝细细密密的布满眼眸,他眼底的不舍和贪恋给了我一种他要离我而去的错觉。

    陈迟像是被抽走了活气,虚软了身子,我只道是没睡好,软硬兼施着把他摁在床上,让他睡一觉,自己去超市采买。

    出了超市就看见他单单套着个睡衣,站在马路对面,似是感觉不到北风灌了满怀,呆愣愣地站着,看到我又突然有了神采。我跑过去,在斑马线中间,我看见他对我扯了个苦笑,对我招手,手泛着不正常的光晕,快要消散似的。
     

    我把刚买的东西塞给身边的路人,骂了句脏话,跌跌撞撞的跑向陈迟。我开始不安,觉得他真的要永远离我而去。

    汽车在我身后擦过去,司机又骂骂咧咧的开走了,我一心只想着陈迟。我跑到他身边,一把拽住他,还未开口,他就倒在我怀里,我顺着劲跪坐下来,没成想他一把扯下戒指,一声不吭地使着蛮劲给我戴上。

    陈迟没法发声了,我看着他的口型,他说他要一命换一命,抵我活下来,他被时间轴抹去,他说他会永远爱我,在时间的缝隙。

    我抱着陈迟,他的左半身似乎被高速扯碎毫无血渍,像个破碎的陶瓷娃娃,周围的空间像湖水漾波圈圈被震荡,他的碎片接连着撞进空间波纹被碾成瀣粉。

    我攥着他的右手,狠劲使得指尖发白,我痛苦到哭不出来,像被人扼住喉咙,屏掉了氧气,生生疼到发懵。我尝试去记住他,回忆他的点滴,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从手指传到脑海里的尖锐摩擦感,它在消除我的记忆。

    我咬着舌尖迫使自己清醒的记住,生怕下一秒就不知自己在做什么,铁锈般的鲜血味在口腔里扩散,我颤抖着取下戒指,套回他的右手小指。

    时间停了一瞬,陈迟本来破碎的身体渐渐被拼凑,我抱紧他,一步一顿的挪到角落,看着他被复原,我的记忆逐渐流回。

    也许因为我才是将死之人,我换回了他,破碎的速度也要更快些,我把他的手用鞋带绑起来,趴在他怀里,看着他睁开的眼眸从惊诧痛苦,逐渐变换,直到他挣开束缚,眼神迷茫的抱住我,我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快要消失的陌生人。

      我在阖眼的刹那,昏昏沉沉的想。
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希望你千万不要,记起我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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